
(圖為回憶錄《峰頂之巖》主人公和丈夫金婚紀念照片)
在自傳和回憶錄中,怎樣回憶講述戀愛對象和終生伴侶的人生經歷?怎樣寫情感回憶錄?我想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,需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。開寫傳記的眾多回憶錄案例中,有的伴侶故事能占到近1/3,幾乎和主人公的內容相當,如《房車之后》;有的能占1/5,基本是配角,如《苦難與輝煌——謝金華回憶錄》。占比多少取決于回憶錄主人公的態(tài)度、整本書的主題立意,當然也和主人公的年齡、記憶和情感深淺相關。
回憶錄《峰頂之巖——王岫巖回憶錄》的主人公在面對我口述資料的時候,已經90高齡,這本回憶錄主要講述王家眾多親人在時代洪流中的悲慘遭遇,丈夫的人生經歷不是重點,在回憶錄中用了幾個小節(jié)5000字的篇幅,這是王岫巖老人關于老頭(丈夫)的全部記憶。
他從令人尊敬的籃球、冰球教練,一夜之間成為“反動學術權威”,從人到“鬼”。在那種非人環(huán)境中,他真的想成鬼了。在無情的折磨羞辱面前,他感到絕望,就產生自殺的念頭。一想到自己可能面臨的結局,他不寒而栗。頭腦簡單,轉不過彎來,四肢發(fā)達的他,選擇死亡,他想一死了之。
有一天夜里,他趁看守不注意,從被關押的房間里跑出來了,想到鐵路上臥軌自殺。單位發(fā)現(xiàn)他跑了,馬上組織很多人抓他,在樺林火車站他被發(fā)現(xiàn),抓回去繼續(xù)反省,“天老爺啊,想死都死不成。”
文革結束后,他調到樺林橡膠廠工作,繼續(xù)做體育工作。那時的工廠都是國營的,規(guī)模大,動不動就幾千人,就是個小社會,廠里什么單位都有,小學、幼兒園、工會、婦聯(lián)、派出所等等一應俱全。
1987年,我老頭退休后,60歲了當個體戶,賣運動服,也算是“專業(yè)對口,發(fā)揮余熱”。
“我老頭心臟不好,我們共同生活了50年,走過55個春秋,走過了金婚。”
到了老年我們還手拉手散步。小悅補充說:“他倆配合也挺好,我爸挺愛吃的,后幾年身體不好的時候,但還能想起來要吃啥,他就點菜,然后我媽就能給做出來,倆人配合特別好,一個能點,一個能做。”
2016年,他89歲過世。
他去世前幾年,小女曹悅在牡丹江買了套電梯房,給我們老兩口單獨住,方便我們上下樓。我老頭去世后,大勇把我接到哈爾濱,住他家,大勇家住在遠大城市綠洲,是個比較好的小區(qū)。
曹文鎮(zhèn)有三個妹妹,大妹走得早,二妹、老妹和我關系都很好。以前,大妹家在沈陽,二妹家在哈爾濱,老妹家和我家在牡丹江。我的三個弟弟和一個妹妹都在牡丹江,平常親戚往來就是這些。
我們幾個老太太經常聚在一起,我們幾家也是經常聚在一起,每家都有拿手菜,我的拿手菜是紅燒肉。有一次,老妹夫有病住院了,我準備去醫(yī)院看看他,我尋思他愛吃我做的紅燒肉,于是我做好一盤紅燒肉就去醫(yī)院了。
老妹轉述醫(yī)生的話:“不能吃這個,不能吃那個,紅燒肉太油膩。”
我說:“那紅燒肉咋辦?”
結果老妹父說:“別管我,我非吃不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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